【全职/古三/鹤唳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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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轩乐】鬼牡丹【贰】

和  @掷地有声  联手杀tag的接龙联文。

击鼓传肉委员会【没有这种东西】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生死分两道,鬼魅中间行。

       要说邙山鬼毫未料到此行会与红牡丹冲撞,倒也不是。天地间或许尚有些消息能瞒得住他家迅儿,但那须得离洛阳城八千丈远才成。至于朱雀大街旁的长乐巷坊,有什么人几日不见了,别说他,就连倚着楼头梳洗的小闺女也能红着脸道出一二。

       比如,从七日之前,便没人在那儿见过张佳乐。

       这消息一出,明白人都知道红牡丹已出了洛阳,于是整个都畿的达官府邸都捕风捉影地惶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张佳乐其人本该算个少爷,然而偏逢家道崩落,打小儿在坊市乐户背着罪籍,抛头露面的时候多,自然不像深居城北荒山老林的鬼那般隐瞒形迹。当然,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披上面皮扮作他——长乐巷的妈妈们都数得出他光屁股时露着几个痣,青葱少年时也总少不了与街坊嬉痞扒光彼此推搡至河里滚作江鱼,再至于后来……他右肩胛上一枚无可复制的刺黥,可是姑娘间秘而不宣的小醍醐。

       还瞒什么,孙哲平笑着跟顺藤摸过来的李迅打诨,那一身上下还有哪儿没让咱东都父老看遍了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于是李轩也猜到红牡丹可能是奔着这趟来,不算意外,只是讶于他出现的时刻与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这一队车马从兖州出发,押着征缴上来的万石粮草运往两都,到汴州已算是平安无事地走了后半程。邙山鬼选在这里黏上这趟人马,是掐准了人在行程将尽时的疲怠。一路苦旅偶遇春光,此时任何防备都像是辜负风月——尤其是吴羽策这么个令人欲罢不能的春光。

       而红牡丹的出手就显然更险一些,也更招摇。这晚进了郑州地界,歇息一夜,再往前走就是都畿道。皇城脚下放明火,要劫走这么一大票粮,不是艺高就是胆大。

       对,可别跟张佳乐提斩首狗官这种事。须谨记红牡丹专司替人散财,这次也是冲着打劫来的。若真杀了人,那多半只是顺便罢。

 

       堆放货物的后院距离官大人歇脚的厢房自然还有好些距离,李轩赶去的时候险些连热闹都凑不上。此时他还碍着一身花哨行头,遇见人的话还要装出那副冷傲姿态来顺应吴花魁的形象,不好往人堆里头扎,只得躲进一处高阁偷看。

       那边厢水火一片,恨不能全镇子的壮年都来扑火,场面人马乱成一团。鬼魅在夜中眼睛反而明亮,他先是见那位官大人正性命无虞地在旁训斥下人,心里啧啧,想红牡丹这次怎么不能顺个便。又扭过头去看镇上的戍卫队已经哗啦啦将火场内外围了个遍,此时火焰渐弱,鬼眼里捉见一抹白亮嗖地破空,明晃晃一枚铁翎子戳在了狗官近前的花梨案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飞书拜帖,红牡丹的手笔。

       方才被谁喊的一嗓子成了真,人群唰地乱了,就见一个黑影从楼阁中窜出,戍卫队立即呼喝着差人去追。李轩往那边张望了片刻,又倚回阑干上,咂咂嘴嫌没趣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得清楚,这枚铁翎子可不是从那个方向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这场阵仗忙到了后半夜,李轩回去厢房时听见戍卫的人跟官大人说红牡丹捉住了,却见是个醉醺醺满面长疮的地痞,偏还一口咬定自个儿就是红牡丹。他听着忍不住扑哧笑出,官大人一看千金难买美人笑,心里乐开了花,便拉着人说去看看那厮究竟一副怎样的皮相。

 

       负责押解犯人的戍卫看上去良莠参差形同民兵,说白了这里不比近畿,是没有那么多事值得精良操练。倒是据说三日前从都畿道来了一名专员暗访红牡丹出洛一事,当地戍卫长是个怕事的人,一看东都来了人自然便拱手让贤,于是目下戍卫队实则正由这位专员调遣。

       可巧还真让他在这儿碰上了红牡丹。

       李轩陪在官大人身后半步,进了灯火通明的正堂花厅,就见地上绑着那癞面痞子,头上还插着三五朵恶俗的牡丹,醉得满口杀富济贫的胡话,简直不忍直视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除了一屋子良莠民兵,堂上还坐着白衫倜傥的一人,翘着条腿儿很有点东都小爷的流里流气,这想必就是他们说的都畿下来的人了。这边李轩一只手被官大人捏在掌中起满了鸡皮疙瘩,被安抚说美人莫慌,张专员押解红牡丹上京正好护送咱们一路。而那边白衫人闻声抬了个头,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亮色。

       向来是生死两道上分别行走,谈不上刻意回避,倒也造就了他们素未谋面。可四目相对时,张佳乐那眼神分明是认出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而李轩就算再不认识他,看这眼神也明白了。

       哪里是“可巧”碰上的?正是一套偷天换日的伎俩,假牡丹绑在地下,真牡丹大大方方坐在这儿呢。

       虽然说到心思大概比不上朝堂里的肖侍郎、江湖中的叶不修,但邙山鬼首也是个玲珑人物。李轩看明白了这局,却不说破,只顶着吴花魁一张冷峻的脸,暧昧地勾了勾嘴角,引得对面神情活像吞了一只蝇子。

       张佳乐其实在这儿着了一道——他哪里认得出形迹隐匿的邙山鬼长得什么鬼样子?遗憾目下他认得的,是吴羽策的一张脸。无关道上恩怨,如今风流坊间的乐工与艳冠汴州的花魁二人,年少时在巷坊间的师祖牌那里有过点头交罢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尽管个中藏着误会,却幸而各自道上行走都磨练成了沉稳的心性,这边“吴花魁”不挑明,那边张佳乐便也未戳破二人旧识,只管在众人前继续演完他那一场真真假假的戏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,这误会略大,以至于直到另一夜张专员大大方方进了吴花魁的寝间,还以为自己是去跟人家叙少年时的旧。却不想身后两扇门刚关上,便咔嗒落了暗锁。

       房中一盏烛火透绿,鬼魅施施然笑开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有道是人走人的阳关道,鬼走鬼的独木桥。你我互不妨碍、各取所需便好,这是来作甚?”

 

       邙山鬼与红牡丹,各踞半壁洛城而不相交,不过是未曾相中过同一个猎物罢了。

 

 

 

【TB @掷地有声  C】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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