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全职/古三/鹤唳】


声入人心及相关rps小号↓
https://huangquezaihou.lofter.com
 

[黄乐]《情人》章之四:重逢

  • 西幻背景下的掺水肉一发,取材自和 @韶华偏安  @夜夜夜夜 的all乐脑洞《情人》

  • 有部分细节借用了FF14的设定,没玩过不妨碍,玩过的会心一笑吧



 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
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被突如其来的阴影遮了一下,黄少天不会注意到今夜的圆月是这么明亮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刻冰雨恰好完成了一次优秀的格挡,他得以在鏖战的间隙抬头,看见精灵颀长的影子从巨龙背后跃上圆月。映照在荒雪原上的月光被黑影割裂成碎片,然后,箭矢呼啸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,想自从那年张佳乐离开后,就再没这么近地见过精灵之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荒原上的雪夜肃杀,张佳乐哈着气搓了搓手,把弓背回身后,抬头环视那些被月光和白雪映得铮铮的铠甲。圣殿骑士团的一整支小队沉默着,大概谁也没料到一名精灵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,毕竟时下针对这一种族的捕捉和买卖正风靡着。就连他们年轻的骑士长也没有发话——而他本该是多话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张佳乐视线的末尾定在他身上,遗憾的是,遮住半张脸的骑士冠铠让他们看上去长得都差不多,不然他早该认出那是黄少天。于是他只在那半张脸上扫了一眼,反而将视线落到骑士肩甲镌刻的高阶纹章上,微微抖了抖耳朵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他想,如果那年分开后黄少天真的应召去了沙城,那么现在也应该披上了这样的纹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道圣殿骑士团正驻扎在附近的要塞,自己挑选这个地方狩猎,也不能说没带有些许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龙挺大的,”精灵一只脚踩在黑漆漆的龙背上,又抽出一把秘银匕首,若无其事地开始剥龙脊上的硬革,“说不定会有魂晶,我只要那个。其他龙革鳞甲一概不要,你们拿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龙的灾厄正降临在这片荒原上,张佳乐知道教团亟待收集的是这些战备物资。尽管同样是价值不菲的战利品,他想着或许黄少天正在某个圣骑小队中,也就刻意放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年轻的骑士长不置可否,看那支匕首在精灵娴熟的手指下剥开龙脊,摸进脊髓,新死的血肉在极寒的空气里冒着白茫茫的热气——多么光怪陆离的景象,圣殿骑士团的一整支小队停在荒原上,注视着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精灵剥一只新死的龙。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,黄少天在意料之中看到精灵撇了撇嘴角发出一声不满的啧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以往一样,小概率事件之于这位冒险者似乎总带有更多宿命论的色彩。黄少天终于忍不住勾起嘴唇,在冠铠下轻微地笑颤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张佳乐揣着沉甸甸的钱袋回到占星台,由冒险者公会提供的临时住所。尽管没能得到稀有品,至少还有讨伐赏金聊以慰藉,他订了间不错的房子,在石塔视野开阔的二层。外面暴风雪开始呼啸,好在屋里炉火够暖,再温一壶品质不错的酒,颜色发旧的毛毡在雪夜里提供了适宜的温度,即便是从南方森城来的旅人也能有一夜好眠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本该这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暴风雪隔着玻璃窗呜咽,铆着铁箍的木门依然被风撞得颤动,他裹着毯子听了一阵,才发觉是有人在拍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啊我的哈罗妮女神,这地方简直不如要塞的地下室暖和……嗯?什么,不我只是路过的人,不介意的话能让保家卫国的军人进去喝杯热水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大理石走廊里的穿堂风,裹挟着室外铠甲的寒气挤进房间。张佳乐打个冷战,往门后让了让,盖住头的斗篷裹得紧了些,幸好厚重毛料让属于精灵的尖耳朵不那么明显,而斗篷底下的手已经握紧了秘银的匕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年轻的骑士长忽然出声笑了笑,掀开冠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听大眼说要塞附近有精灵在活跃,一开始还不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眨了眨眼睛,鼻尖因笑容而显得微微上翘,炉火微弱的橙光映出他鼻梁上一道不明显的横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知道,那家伙喜欢关注一切市价不菲的东西——土地,稀有矿,上个文明留下来的老古董……近几年起,也包括了精灵。对了,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吗?最近龙群的出现又频繁起来了,伤亡时有发生,现在狩猎龙的悬赏只有冒险者公会还挂着,也只有他们还出得起这么高的赏金……我真高兴,你还在做这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佳乐从他摘下冠铠的一刻开始露出诧异的神情,直到听这个年轻的骑士长滔滔不绝地讲起一个人也说不腻的话,那些跳动的言语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曾经居住在人类社会时的信仰还算数,此刻他也不介意感叹天啊我放浪的奥修昂,你到底还要制造多少令人难以置信的邂逅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你像每一个在森城长大的孩子,经常偷溜去城外的十二神殿玩耍,因而熟悉了神明之间的典故,就会知道奥修昂与哈罗妮是多么无间的一对密友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同样的情谊也诞生于那时的两名少年之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黄少天不算是个讨喜的孩子,被城里退役军人收养的孤儿,在那个看似和平的年代过早地拿起了剑。他对其他同龄人的孤立习以为常,最喜欢的事情除了缠着人比剑,大概就是溜去神殿后面的石阶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睡上一下午——有的时候,这两件事情巧合地重叠到一起——比如,他在那个午后第一次看见精灵之弓。

        与这次发生在雪原上的情景相反,那次是黄少天的剑刺死了慌不择路奔来的魔物。紧接着,陌生的精灵少年气急败坏地追杀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从未那样畅快地与人竞逐,他想张佳乐也是一样。正值森城最明媚的夏天,他们追逐着穿过一整座黑森林,太阳西垂时只得摊平在晒热的岩石上气喘吁吁。常常猎物早就追丢了,不过谁也不提,刚刚平顺了呼吸,一个又偷袭了另一个,笑着喘着扭打滚下岩石,跌落在一人高的草丛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整天追那些魔物是做什么?”黄少天把人推倒在草丛里,手脚并用地骑上去,这才有机会将憋了好几天的好奇抛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悬赏狩猎啊,”张佳乐下意识答了,忽然气得暴跳,“我靠,你什么都不知道,还跟我抢了这么久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悬赏?这么好的事情魏老大怎么没告诉过我?”黄少天大惊,那语气仿佛张佳乐理应知道那个魏老大是什么人,或者理应同仇敌忾地替他谴责人家。随后又歪着头道,“那我们干嘛要争?你和我,有我们两个的话还怕有什么魔物捉不到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张佳乐愣了愣,然后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,捂着肚子毫不矜持地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记忆中张佳乐一直就是这个样子。荣耀溪在巨石下潺潺有声,金色阳光从黑森林的树梢洒落到那双因精灵血统而偏浅的眼睛里。被刻意留长的头发遮住那双与同龄人相异的耳朵尖,打闹着时不时露在黄少天的眼睛里,灼灼地勾着人的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,他带着过盛的好奇心,低头在那微抖的耳朵尖上咬一个牙印。

        独属于十几岁少年的莫名热潮涌进身体,那些尚未从争逐中平复的呼吸在彼此耳边交换,脑海里清晰的只剩下草丛间金龟子过于喧嚣的鸣叫……那个夏天实在是过于热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简直差点认不出你。”年轻的骑士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尖耳朵。高高束起的长发不再提供遮掩,皮甲冰凉的质地让它抖了抖,“你比那时候更像个精灵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来就是啊。”张佳乐挑了挑嘴角,露一个不吝的笑。在这个人面前不必再遮掩,让羊毛斗篷滑落到地毯上,秘银匕首哐啷一声随手丢在桌上,黄少天看在眼里夸张地咋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几年它一定让你受了不少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东西,被同龄人看见丢石头的时候也常有,而那时森城的精灵尚能够相安无事地与人类杂居。近几年人类与精灵的冲突开始加剧时,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森城,一个成为教团阶下的骑士,一个远走西大陆继续赏金猎人的生涯。黄少天不止一次想过,他是否还能再次见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屋里的暖炉把铠甲和外套轰赶到角落,他们蜷进那张乱糟糟的行军床,像以前一样在狭窄的温暖里头顶着头,尽管四条长腿不得不在毛毯下打架,谁也不介意。那壶温热的好酒流进两只兽角酒杯,映在充沛喜悦的眼睛里,亮澄澄地闪着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那里的日子还不错。”张佳乐一脸兴奋,兽角在他手里摇摇晃晃,“百花,你真应该去看看,那里的每个人都是最出色的战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扯了,最出色的战士可都在圣殿里。”黄少天满不服气地灌着酒胡扯,心知自己酒量挺差,然而他今晚是真的高兴。“快说说,那你是怎么又跑回东部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都怪那家伙!天啊你一定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可恨的人,看到那张脸我都恨得牙齿发痒……可我不得不承认,他真的很强……我追赶了他一路,倒忘记了他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,那时候正赶上海兽迁徙,我从没见过那样壮阔的兽潮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啊?嗯?……那家伙谁你倒是说说啊,靠,傻乐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佳乐大概也醉了,到底也没说那个人姓甚名谁,黄少天想他或许忽略了不止一件事情,比如那场骇人听闻的兽潮源于西大陆发生的一场灵灾,而百花在那场灾变中如何了。不过,这些话题都不应属于这个夜晚,他们打从心底为重逢而欢喜,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应该留到黎明之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他们分开时彼此约定的那样——纵然有无数次的挂怀,但他从未有一次设想过,张佳乐会输给这世道。

        精灵倒提起那只兽角,不满地伸出舌尖舔去滴下来的最后一滴酒。壶早就倒空了,镶银的空壶扔在地板上一串哐啷啷响,楼下有人在骂,他们互相比着嘘的手势窃笑,可谁也没真的放低声音。张佳乐酡红着脸,歪倒在毯子里,懒洋洋的眼睛忽然一放亮,合身扑过去抢黄少天手里的那只角。

        譬如幼兽模拟着未来将引以为生存利器的撕咬,那是少年时代最初的打斗,合身而上,四肢交缠,细锐牙尖隔着一层肌肤在对方的血管上轻轻啃噬,再舔吮那可能溢出的甘甜。温吞的酒不知是什么时候泼湿了两人的单衣,微凉还暖,行军床不堪重负地吱吱呀呀,像极了那年金龟子的鸣叫。

        寒地的酒有些太烈,黄少天觉得自己早就不够清醒。暧昧的红色在眼前晃得那么招摇,此时是张佳乐压制着他,一脸微醺的得意洋洋。他看着,慢慢向上伸长脖子,咬住精灵的尖耳朵吮吸,像含了一口带蜜的花尖。

        舌头在微颤的耳廓上舔了舔,他想起一直没机会问问张佳乐,这究竟是什么感觉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感谢无私的LOFTER为它的竞争对手贡献点击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石塔的窗外渐渐有了光,他们不记得自己这晚到底睡着了还是没有,反正梦里梦外都有彼此紧贴在一起,沉浮着,沉浮着,黎明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阳光开始照耀在荒雪原的裸石上,那头巨龙的遗骸尚未有人收理,一夜过后已覆了一层雪,像是座意味深刻的雕塑。而室内的炉火熄了,寒冷开始唤醒迷蒙的人,张佳乐掰开紧搂在胸前的双臂,坐起来打了个喷嚏,开始头疼该用什么理由借热水。

        年轻的骑士似乎是睡熟了,被拨开的手臂挪了挪又抱住精灵纤细的腰,神情满足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下一次各奔征途之前,他们还有短暂的时间待在一起,然后,必定会一次比一次更加期待重逢。

        直至此刻他们仍然相信,那一定是来自十二神的加护。

 

 




         END

 


评论(7)
热度(111)
© 雀航 | Powered by LOFTER